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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一地的灰。但夏天极美,绿荫花海,触目即是,不仅牛羊肥美,而且瓜果都甘甜多汁。关内的羊比陇右的还肥,堆好红柳枝,架子上烤起来,一滴滴汁水往下滴,羊肉和果木的香味就都出来了,这时候再加点盐巴和安息茴香,别提有多回味。夜晚吃完了羊腿,可以回帐篷里睡觉,也可以直接躺倒,苍穹里全是星星,闪闪的,满布,这会喝点小酒,可能又开胃了,闻着香味我爹又烤好了另外一只羊腿,就忍不住拿刀剔下些,又开吃了……” 夜色凉凉,钱师师和王新晴全给听饿了。 王新晴忍不住问:“那后来你为甚么来洛阳这边了?”要是她,可舍不得同羊腿分离。 骆银瓶的两手背到脑勺后做枕头,望着帐子顶答道:“我爹最后一次丢货赔了本,买卖做不下去了。再则,他说自己年纪大了,也想到老还乡,我们就回来了。”骆银瓶侧了个身,问道,“新晴,还没听你说呢!记得你是江州来的?” 王新晴有点不好意思:“嗯,” 骆银瓶追问道:“我就听过名儿,具体还没印象。你也给我们介绍介绍!” 钱师师在旁边帐子里笑出了声。 王新晴断断续续地讲道:“江州离这儿算远,靠着一条大江。不过我家住在城里,很少去江边。”她本来只打算讲这么多,但听见骆银瓶一声浅浅的遗憾声,王新晴犹豫了会,补充道:“兄长们带我去过一次临江的酒楼,凭栏就能眺见翻浪的大江,和来往船只,还有些捕鱼人在江里翻来蹿去,就像鱼一样……” 女孩们聊着笑着,纷纷许诺要去对方家乡游玩。过了会眼皮开始打架,先后睡去。 翌日,牡丹园里,卯时准时敲了种。七十七位小娘子被召集到一起,排舞开始。 骆银瓶不是专业舞姬,但也不是一点不会,她功底在众人里属中游偏。同屋的王新晴也还可以,但钱师师就差了——步子跟不上,鼓点踩不准,稍有些难度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骆银瓶是个直接了当的性子,钱师师出了大错,完全不知道在跳什么,骆银瓶就忍不住给她指出来。 钱师师笑着道了谢谢。 又一次,钱师师又跟不上了,一个动作跟不上,后头全乱了。骆银瓶急得直道:“你这手舞足蹈到底是跳什么?”噼里啪啦给钱师师详细纠错。 钱师师这回的表情,就有几分尴尬了。 再往后,一次两次还好,连着三天,骆银瓶都不断指出、纠正钱师师的错误。钱师师对她逐渐冷淡了,生了距离,但骆银瓶心大,自个并未察觉。 还是王新晴旁敲侧击,告知骆银瓶,她这么做,钱师师可能尴尬,甚至不能接受。 骆银瓶不解:“我帮了她,她为何还要尴尬?” 王新晴心底无奈摇头,再委婉的话也不好讲下去了。 第四日,钱师师又出了错,骆银瓶照例当堂指出,引得哄堂大笑。 钱师师便发作了:“谁需要你在这指指点点?骆银瓶,你几个意思?你有连夜练舞吗?你有不眠不休的排练吗?你脚上也磨出了泡吗?我从来没看见你晚上练过,甚至从未看过你加练?不就是起步比我早点,先学了几年,你有什么资格指点我?”一大段高声质问后,钱师师的语调渐渐低了下来,她脸上浮现出厌恶的表情,用很轻的声音下结论:“骆银瓶,你真是令人讨厌!” 堂内雅雀不声。 半晌后,有人带头转移话题,说些轻柔的话,转移气氛。事情本应该就此平静,骆银瓶却偏偏要不依不饶。她心里想的是:你钱师师不过是这几天在练舞,而我从四、五岁起,常常就一跳一整天。总共耗在练舞上的时间,不知比你多多少倍!我当然有资格指导你! 但骆银瓶嘴上却不解释,而是呛声把话说绝:“好、好,我骆银瓶,从今往后要是指导你一个字,我就是小犬儿!”骆银瓶扬着下巴,挑着眉,“你听不见旁人意见,被淘汰后不要后悔。” 又过三日,到七日之期二轮筛选,又有四十四人被淘汰,钱师师也果然在筛下去的人中。她走的时候是哭泣的,望向骆银瓶时眼神瞬间变成愤恨。骆银瓶偏偏要迎着钱师师的目光,同她对视,右侧嘴角慢慢勾起,一笑尽嘲。 经历了第二轮淘汰,留下来的三十三位小娘子观念大变——原来名士评审不是全凭印象,舞蹈是真的要考核的。 群芳大会的确,被证实了是选舞姬的。 于是,吊车尾的十来人便开始慌了。 实力不行怎么办? 恶补啊! 可光靠自己练没用,钱师师就是个坏例子。 得请师父! 可牡丹园里规定严格,公平竞争,师父们可不敢多教你……怎么办呢? 便有人托关系,运进来一批书,例如、、等等。 起先只是得签数最少的几位娘子读这些书,渐渐的,排在前头的小娘子也读起来。倒是不这些书有多大用处,只是人家读你不读,总觉得错过真经流走机会,心头不安。 王新晴抱了一摞书回房,骆银瓶是不打算读的,但也忍不住扫了一眼,最上头两本:、。 骆银瓶在心底哈哈大笑:到底跟谁学? 她再往下扫,。 骆银瓶心底继续哈哈:是人跳还是书跳? 骆银瓶扒开这些书,再往下,。 骆银瓶:总觉得哪里不对…… 骆银瓶丢开这本书,瞧下面的,。 上头画着一个个同样的小人,拿着宝剑左挥又挥,不看名字还以为得了本武功秘籍。 骆银瓶翻个白眼,手一松,大宝剑自然掉落在一边。她继续往下翻,唉,都是些带着“舞”字的速成大法或攻略,翻到最下面两本,似乎中间夹着个小册子,露出素黄一角的封页,与其它书那些花花绿绿的妖艳封皮截然不同,一下子就吸引住骆银瓶的目光。 她把小册子抽出来,上面极细的小楷题着五个字的书名——。 骆银瓶:疑,这是本什么书? 骆银瓶疑惑得拿起这虽然有“舞”字,但完全猜不透讲什么的小册子。 翻开第一页,开始读。 哦,开门见山,一读就明白了。 讲一位天生没有双腿的小娘子去世后又第二次获得生命,这次她是好手好脚的健全人,做了舞姬,一步一步越跳越好的故事。 …… 骆银瓶正读着,王新晴走过来,骆银瓶没理会她。 很快,王新晴又从她身边走过去。 骆银瓶心想:这人奇了怪了,怎么走来走去,也没见她要做甚么啊? 骆银瓶偷偷观察,发现王新晴不管怎么走,一双眼睛似乎总在偷瞟的封皮。明明新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