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言情小说 - 贤德妃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3

分卷阅读273

    灯影中,仍是他习惯的那张容颜,可再往下就发现,西闲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比上次怀着泰儿不同,这一胎好像格外大些,看的赵宗冕心有点慌。

    西闲见他转开头去,便道:“是了,今晚上皇上不如去别处安歇吧。”

    毕竟几位贵主都已经进了宫,她又不便侍寝,各家里都盼望着呢,这数天赵宗冕却都没有去过任何一处。

    赵宗冕听她如此说,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乱。

    西闲略一沉默,道:“范尚书府的小姐明艳动人,章国公家的女孩儿甚是可爱,镇国将军之女,倒是有些将门虎女的风范,想必会跟皇上投契……至于……”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赵宗冕一抬手,“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西闲起身相送,赵宗冕回头看她一眼,因今晚的确少点了许多灯,他的脸色看来也灰暗模糊,西闲亦不敢细看,只道:“恭送皇上。”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赵宗冕已经出宫去了。

    只剩下泰儿立在旁边,拉了拉西闲的手。

    西闲低头,强打欢颜:“热不热,要不要先沐浴?”

    泰儿眨了眨眼,突然露出笑容:“不热,母妃呢?”

    西闲道:“母妃也不热。”

    泰儿指着她的肚子:“弟弟呢?”

    西闲一怔:“怎说是弟弟?”

    泰儿想了想:“听父皇说的。”

    西闲哑然一笑:“他也很好,又乖又安静。”又道:“既然不热,那就等会儿再沐浴,先把今儿学的功课再温习温习。”

    阿芷捧着一盏灯过来,放在泰儿面前的桌子上。

    泰儿在灯影下看了会儿书,忽然说道:“母妃,不如让父皇把那个什么七彩琉璃灯给母妃要来,摆在宫里吧。”

    “什么七彩琉璃灯?”

    “今儿苏侍读跟我说的,说是在江南看过,是哪个富商拿出来炫耀的,据说原先是摆在废太子东宫里的东西呢。”

    西闲心头一动:“是吗?”

    东宫的东西,自然都是御制之物,怎么会流落到什么富商手中。

    西闲问道:“伴读可还跟你说别的了吗?”

    泰儿想了想:“只说那盏灯价值连城呢。没说别的了。”

    且说赵宗冕离开甘露宫,贴身内侍问道:“皇上想去哪里?”

    赵宗冕想着西闲的话:“那就去那个范……”

    “延秀宫范贵主。”内侍忙要命身边小太监去延秀宫传旨,赵宗冕道:“不用了,就这样过去便是。”

    于是挑灯往延秀宫而来,远远地却见宫门口立着两个小太监,都在打盹,走近了还没醒。

    那内侍上前,一巴掌打醒一个,两个小太监给打的昏头转向,不知发生何事。

    此刻赵宗冕已经进门。

    门洞内的灯笼摇摇晃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

    赵宗冕脚才迈进门槛,就听有个声音从身侧不远传来,幽幽道:“看样子今晚上,皇上应该还是歇在甘露宫娘娘那里,妹妹还是别等了。”

    “那一定是的,”另一个嘀咕说道:“入宫前就听说贵妃娘娘专宠,现在看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能这么说?”

    “哼,明明身怀有孕不能承宠,却还要缠着皇上不放,难道敢做不许说吗?”

    赵宗冕转头看向旁边,却见几株紫薇花树郁郁葱葱的,挡住了廊下说话的两人。

    ☆、第150章 0807一更

    话音刚落, 先前那人叹道:“妹妹这自然是犯忌讳的话, 贵妃身怀龙嗣甚是辛苦, 皇上多疼她自是应该的,且如今六宫都是贵妃主事,娘娘怀着身孕掌管诸事何等不易, 我们怎能不更加多一份体谅敬重呢?”

    后面这人吃惊地问:“你、你怎么突然……”

    正说到这里, 突然发现不对, 忙回头, 却见廊外有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月光下颜有清辉,身姿轩昂, 胸前的龙纹在夜影里若隐若现, 仿佛活的一样。

    赵宗冕淡淡道:“是谁在哪?”

    两人早急忙走了出来,跪地行礼:“妾参见皇上。”

    左边一人身着浅粉缎服,灯影下有淡淡烛光,听她自称,乃是威勇侯家的冯潋楚。

    右边一位淡蓝襦衫,却正是工部尚书之女范雨沐。

    赵宗冕也听了出来, 为西闲说话的那个正是范雨沐, 出言不逊的却是冯潋楚。

    此刻冯潋楚多半也是心怀鬼胎,方才出声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赵宗冕却并不理她, 只看向范雨沐道:“怪不得贵妃盛赞你明艳动人, 善解人意,果然不错。”

    范雨沐垂着头, 禁不住微微一笑:“妾身不敢当。是贵妃娘娘体恤爱顾之意,妾身心甚感念。”

    “嘴儿也甜,会说话,懂事,不像是有的人。”赵宗冕道:“你起来吧。”

    范雨沐谢恩起身,旁边的冯潋楚白着脸,心中懊悔且又惧怕,盼着赵宗冕跟自己说几句话,又怕他贬斥自己。

    不料赵宗冕问范雨沐道:“你住那一殿?”声音竟似有几分温柔。

    范雨沐道:“回皇上,是华缨殿。”

    两人一问一答,竟然去了。

    冯潋楚却仍跪在殿内地上,耳闻赵宗冕的声音越来越远,又气又急,且又羞愧难当,不由捂着脸哭了起来。

    伺候的嬷嬷们听说后忙赶了来,又叫她不得哭,毕竟在宫内流泪亦是忌讳。

    嬷嬷们问明白端由后,叹道:“贵主也太口没遮拦了,难道不知皇上最疼贵妃?怎好背地就议论起来?”

    冯潋楚道:“我原本不想说的,是……”说到这里,突然心中想起什么,顿时后知后觉,“是她,是她故意引我这么说的!”

    连日里等不到皇帝临幸,几位贵主的反应自然各异,可因为都是出身高门贵宦之家,就算心里再急切难当,面上也不便流露出什么来。

    这范雨沐同冯潋楚住的最近,宫内寂寥,几天相处下来,倒觉着还有些志趣相投。

    先前两人本也只说些天南海北的话,可突然范雨沐就变了口风,提起皇帝来,冯潋楚一时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