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Dr.凛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了十万八千里。

    沈礼笑得哈哈哈的,一双手捏着江凛的脸蛋说:“谁出门还吃外卖啊,我昨天做了攻略,我带你去吃一家好的!”

    江凛心里莫名腾升起一股子羞愧感,感觉自己一个本国人还不如一个U国人会找美食,可话又说回来了,一家人哪里用得着分得那么清楚。

    沈礼是真的饿,出了农家乐找了一辆小三轮的就赶紧让人拖着他俩去吃饭,哪儿有那精力去猜测江凛的内心动态,等到了地儿以后才恍然大悟地问了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事儿瞒着我?”

    “瞒?”江凛尾音上扬,一脸的纯良无辜。

    沈礼眯了眯眼睛,他一向对他这种‘良家妇女’形象无法招架,怎么说呢,你说如果江凛本性就是那么一副‘奴家任君采摘’的样子也就罢了,可他偏生不是,那么清冷禁欲的可人儿突然摆出那么一副纯情的模样,在沈礼看来就是别有寓意。

    为了显示自己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人,沈礼随口继续说:“你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要是搁在以前你怎么会说出订外卖的话。”

    别说是两个人现在就属于度假的状态,就单单是在家里,江凛也不是个愿意点外卖的人。沈礼可是记得到底是谁板着脸满脸不快地把自己吃完的外卖扔到垃圾桶里,然后一分钟都不停留地连带着家里的垃圾一起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好像连让外卖的盒子在家里多呆一分钟都能坏了他绿色健康的家庭气场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凛眼底闪现一丝踌躇,复而恢复了平静:“不让你在家里吃外卖是因为自己做饭健康,在外面当然不一样。”

    沈礼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可偏生嘴上不肯饶过,不依不饶地追着问:“怎么就不一样了?”

    沈礼整个身子朝他那儿倾,眼睁睁地瞧着人家的脸蛋染上两块红晕,跟打了腮红似的,又视若无睹地欺负人:“说呀,怎么不一样了?”

    这要是在床上许是能说出几句骚话的,可这是在餐馆,坐的位置再偏也抵不上包厢,指不准哪道目光就落在这‘强抢民女’的戏份上了,江凛被逼无奈小声讨饶:“回去再说。”

    沈礼说:“回去了在哪儿说?”

    江凛的脸又被臊红了几分,半天都没答话。沈礼知道他那脾气,也不强逼着他在大庭广众下说羞话,一来二去的也就把之前那事儿给忘了。

    可饭吃到一遍事儿就又来了。

    沈礼问:“你那手机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响个没完了?”

    江凛眼睛扫了一眼,看到是周奕恺,就说:“之前问他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饭,结果他手机没电了没看到,现在看到了追着问我们在哪儿。”

    沈礼看了看一桌的残羹剩菜,说:“也没剩多少能吃的,不如带点儿新的回去?”

    江凛应了,手上跟着发送着消息。

    周奕恺:检查报告出来了,那两个字迹的确出自一个孩子之手。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周奕恺:我们专门评估了一下,按照留下的字迹和写字习惯来看,这个孩子应该是七岁左右。

    周奕恺:不过话说回来了,像这种镇一般都比较落后,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有,也有不少为了要个男孩不惜生好几次孩子的,所以这一找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江凛:我跟沈礼在一起吃饭。

    电话那头的周奕恺做错事似地吐了吐舌头,带着歉意胆战心惊地问:他没起疑心吧?

    江凛:你再多发几条他就起疑心了。我们准备给你带点饭菜回去,你早点回住处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江凛就将手机放到了一边继续安心吃饭,过了一分钟后又收到一条消息。

    沈礼好奇地瞥了一眼,那条消息就显示在主屏上——我就多说最后一句,我要吃酸甜口儿的菜!

    江凛笑,那笑容里夹带着不容易被琢磨出的庆幸,沈礼看着他高兴也就跟着笑,一顿饭就这样在恐慌当中度过。

    回去的路上没有三轮车,夜风又冷,两个大男人都没有娇气的劲儿,干脆就顺着原路溜达着走回去,只是苦了刚刚打包好的热饭热菜。

    原来在U国念书的时候两个人常常这样走,U国人口不是那么多,到处都是绿化做的跟原始森林似的公园,更别说是U国出了名的名牌大学了。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是学生,身上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压力也没那么大,除了在图书馆翻翻文献写写论文以外就是做兼职,路上的时间大多就是像今天这样悠闲地晃过去的。

    月朗星疏,夜风习习,感性的人大多会因为同记忆相似的某一个场景而感慨万分,比如今天的沈礼:“再往前翻几年,我都不敢想自己能从那样的地方爬出来,能有机会念大学,还能有机会遇到你。”

    江凛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健,嘴上说:“有一回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跟我们开玩笑,问我们害不害怕将来因为遇到太多的精神病患者而导致自己内心的扭曲。”

    沈礼在一旁笑,凑热闹似的说:“你们这个职业病是有点吓人。”

    江凛特别认真地还原当时的场景:“我当时是第一个说害怕的,然后那老师就告诉我们没什么好怕的,他告诉我们当一个人不拘泥于过去,不怀疑自己存活的价值,怀揣着对自己的善意,就能走得上世界最宽最远的道路。”似是沉默了一会儿,江凛口中轻轻飘出一句话,不知道是对沈礼说还是在对自己说,“缅怀自己是件及其文艺的事情,可葬礼只有一次。”

    放在外衣口袋里的右手还一直冰冰凉,忽感到一阵温暖时才发现沈礼的左手不知不觉地也插入了外衣口袋。

    没有言语没有慰藉,他的手就这么握着他的手,从漆黑的路上走到了灯火通明的小宅院。

    说是灯火通明其实也只是里头,门槛儿那儿的灯笼因为大雨浇变形了一直都还没来得及换,脚下一片黑。

    沈礼习惯性地说了声:“小心点儿脚下。”

    话音刚落江凛就觉出了不对,脚下传来的声音也让沈礼听了个清楚,本能性地退后一小步,就着影影绰绰地光低头一看,地上是刚刚被踩成了半截的蜡笔。

    “孩子跑着玩不小心落下的吧。”沈礼猜测着说。

    “是她的蜡笔。”

    沈礼抬头顺着江凛的目光看去——那宅院里站着一个孩子,六七岁的模样,穿着背带裤戴着一个小鸭舌帽,手里还黏着没来得及洗掉的蜡笔颜色,一双眼睛在灯光的反射下散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