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小老板与小怪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以在这留下任何痕迹,开量门内坐守的兽人不知所踪,留下轩辕行宫亘古沉默的旧墟,与永远温和的山风,为山上寂寥的仙树们带来唯一的关顾,也带走最后的温度。

    绛树的歌声独自回荡在空旷山顶,却等不来树下倾听的人。

    风儿擦过沙棠树重新变得空荡摇晃的树顶,又骗着琅玕树墨色的叶片共舞一瞬,就偷着这树上新沾染的气息逃离了昆仑绵延起伏的山脊,掠过一望无垠的伏鹿平原,在北海上拂起一波涟漪,为鱼鲮岛挽留了少顷,转眼被独凉峰下寸草不生、黑不见底的深沟吸入,再无法逃脱。

    这里是妖界最神秘的禁地,没有妖族愿意靠近那沉水渊,相传这里涯底埋着上古魔神的尸骨,巨毒浸染了这里的土地,诅咒污浊了弥漫的空气,也能毁灭所有来到此处的生灵的灵魂。

    沉重的鼻息拉扯着深渊里锋利如刀的阴风,将谷中灰蒙蒙的浓雾撕成缕缕幽深。

    涯底突兀深处一只苍白的手,划破灰雾,像一把刮骨钢刀,切断了沉水渊上疾风的脊梁。

    两侧荒山突然剧烈颤动起来,某股可怕的能量从深渊最底部破土裂石而出,撕裂了遮挡视野的毒瘴,发出如同惨笑的尖锐破风声。

    冰冷低沉的男声从裂缝中传出——“佩吉”。

    “在。”独凉峰顶不知何时跪了一个瘦小的人影,虔诚地回应着深渊中的存在。

    “你传回来的人界景象我看了,时节不错,一切都很有趣。”

    佩吉的声音透着少年期的雌雄难辨,闻言流露激动:“您要出来了吗?”

    “是时候了,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免得人们都忘了,这世上还有个我呢。”

    “您这样英伟无双,自然是不会被遗忘的。”

    涯底传来磁性的低笑声:“让你做的事,也该加急脚步了。”

    佩吉语带迟疑,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地说道:“人家手下尽是些废物,想快也快不起来啊。您不说帮帮我,还催人家。”

    随着时间流逝,毒瘴已经彻底弥散了,隐约可见涯底盘坐着一个健美□□,犹如霜雪冰石的躯体。他的身边累满森森白骨,大多细小,像是来自无数的幼兽。

    这森然一幕连月光都不愿过多驻足,佩吉却看着逐渐显露出来的人影激动得热泪盈眶。

    那人听到佩吉的抱怨轻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就已经近的如同咫尺,佩吉立刻觉得腰都软了。

    “去把嬴勾找回来,让他帮你。”

    佩吉甜蜜地嗔道:“这还差不多,还是您心疼佩吉。”

    末了,佩吉又面露困惑:“您怎么突然着急了?”

    涯底的人突然睁开紧闭的双眼,一瞬间凝为实质的目光闪电般穿透了前方的山壁,深入地心。

    独凉山又是一阵动荡,佩吉艰难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就在佩吉手忙脚乱之时,耳畔轻飘飘落下男子兴奋到发哑的嗓音——“我感应到,他终于回来了。”

    下一秒,佩吉腰身一紧。二人冲霄而上,空余妖界骇人荒诞的传闻仍在沉水渊中久久回荡。

    ***

    舒镜最近很忙,他大概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体会过焦头烂额的滋味了。

    一年的时间,对于过去的他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但是这一年来,他却经历了第一次养宠物到第一次养孩子。

    偏偏这个“孩子”极其难搞。

    也许天下孩子都这么熊,母亲真是个伟大的身份啊。

    舒镜抱着老人茶缸,由衷地感叹道。

    桌对面,天望第十次试图用手代替筷子去抓碗里的饭,然后被舒镜无情地一筷子抽在手上。

    “呜噜噜。”

    舒镜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嗯?”

    天望脑袋垂到胸口。舒镜说也不能发出这种非人的怪声。

    舒镜长出一口气,起身绕到天望的身后,弯下身子手把手地教他拿筷子的正确姿势。

    天望早就不耐烦了,可是因为舒镜才忍着脾气,那两根小木棍简直就是魔鬼,不厌其烦地折磨着他的爪子……唔,现在该叫手指了。

    天望皱了皱英挺的鼻梁。

    有人来了?

    这味道有点熟悉,是谁?

    珠帘脆响,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天望疑惑地微微歪过脑袋。

    不认识啊。

    天望没见过这个看着他们笑容轻佻的男人,舒镜却直起身子,对着来人唤道:“后卿。”

    后卿与帝江、孟极等人比起来个头并不出众,皮肤有些病态的惨白,但是他的面容秀美,细眼红唇,嘴角生来带了三分笑意,却为那过于妩媚的眼尾生生勾出了七分的狡猾讥嘲,因此他的这份笑与舒镜全然不同,让人看了并不十分舒服。

    现在他就是这样朝他们笑的,天望看着舒镜微笑迎上去,摸了摸莫名有些发闷的胸口。

    哼,我不喜欢这个人。

    后卿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写着油腔滑调,进门后没骨头一般就往门框上一靠,见舒镜走来,随意摆了摆手便权当打招呼了,勾着一边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说道:“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哦!舒镜,舒先生,我没记错吧?”

    舒镜全然不介意他的散漫,反而还点头赞同:“果然还是你记性好,若是你每隔几十年就换个名字,我是一定记不得的。”

    这有什么记性可好的?再过一千年我都能记得舒镜的名字。天望在心中默默做着计较。

    后卿得意地“哈哈”一笑,跨开长腿进了书屋,先是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

    “啧啧,你果然还是那么懒,这店刚开业时就这样,这都几年了?连画挂的地方都没动弹。哦!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后卿从书架上摘下一本书,精准地翻到某一页,将夹在里面装死的优钵罗拎起来。

    优钵罗一片花瓣被提着,被动地在半空中摇来晃去,晃得头晕,抖着薄如蝉翼的花瓣抗议起来。

    那是我们家的花!天望恨恨地将筷子塞进嘴里,咬了个稀巴烂,在碗里吐了一堆木头渣滓。

    舒镜默不作声地回头从抽屉里翻出一双楛木制成的筷子递给天望,天望负气地又往嘴里咬,一口下去只听“咔”的一声。

    楛木坚如金刚,天望捂着腮帮子,简直又气又委屈。

    舒镜微笑:“可肯消停了?那就老实吃饭吧。”

    天望撅着嘴以一种极为别扭的手姿拧着筷子开始刨饭。

    对面两人坐下,后卿饶有兴致地望着天望。

    “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呵,你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他的。”

    “那是两回事。”

    两人猜哑谜般一来二去,天望听得云里雾里,对于舒镜居然背着他有了别的秘密感到非常暴躁,想摔筷子掀桌又怕舒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