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第一个金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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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樱第二天发现她爸妈好像吵架了。 她觉得和自己没关系，给父母带礼物总不会是错呗。 却不知陈茹和闻东荣就是为了“礼物”而吵，闻东荣一大早要回去上班，挑挑选选半天，终于选好了一条领带，还把新皮鞋穿上了。 因为舒国兵举报的事，闻东荣最近在单位比较低调，他只是换了新领带和新皮鞋，这种小变化没几个人会注意到，除了闻东荣的竞争对手老李。 老李对闻东荣的关注，堪比暗恋者面对着心上人，闻东荣换个发型，老李肯定都是第一人察觉的。 老婆不在身边，还把领带和皮鞋都换成新的，闻东荣这是有情况啊！ “东荣同志，这皮鞋是高档货呀，有啥喜事，给大伙儿分享一下嘛。” 老李嘴贱，专挑中午大家都在食堂时大声问闻东荣，恰好今天单位的大领导也在食堂，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看了看闻东荣的脚。 鞋好不好，除了品牌价值，皮质是骗不了人的。 不用上手摸，大领导都知道闻东荣这双鞋不便宜。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人喜欢把工资花在吃上，有人喜欢把工资花在穿上，只要不是违法乱纪所得的收入，想怎么花是个人的事。 买双贵点鞋，闻东荣又不是承受不起，前段时间纪委才查过闻东荣，在经济上没有犯错误。 大领导不仅对闻东荣穿双好皮鞋没意见，反对老李看法不好。 老李这人呀，心眼太小，整天像防贼一样盯着闻东荣不放。 不过大领导也没吭声，老李做人再烦，大领导有时还要用这人，在一个单位里，一个人是做不完所有事的。 闻东荣怕老李问吗？ 他根本不怕！ 他就怕老李不问，那挑了一早上的领带，才是给瞎子抛媚眼呢。 带着三分自得，七分自谦，闻东荣用最淡定的口气装了个最傲娇的逼： “李哥你眼神真好，这鞋的确不便宜，要让我买我可真舍不得。是国庆假期，亲戚带我女儿去了一趟澳门玩，她拿自己攒下的零花钱给我买了一双鞋三条领带，全是商场货，回了家她妈就说她乱花钱，买都买了，澳门那么远也不能退回去嘛，李哥你说是不是？” 李哥觉得不是！ 听出了闻东荣的炫耀劲，老李翻了个白眼呵呵笑： “你家给孩子零花钱挺多的！” 闻东荣笑道，“那还真没怎么给，这是她暑假时和同学在蓉城摆地摊赚的钱，做父母的只有领了这片孝心。” 老李咧着嘴笑呵呵说真好，其实牙花子都在疼。 姓闻的就是在炫耀！ 老李家有个儿子，比闻樱大几岁，现在已经读大学了，今年暑假带回来一个女朋友，说大学毕业就要结婚。 女孩子挺漂亮的，老李儿子喜欢的很，老李一家哪敢怠慢，掏钱送小情侣去香港玩了几天，老李儿子给女朋友买衣服，买鞋买包，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拎，回家后翻了一堆东西，找出一条丝巾说是给老李老婆的礼物，至于老李，别说什么一双皮鞋三条领带，连根线都没混上！ 老李越想越生气，气自己为啥要多嘴，简直是搭了个台子让闻东荣表演。 气死了！ 不仅是女人喜欢炫耀孩子，男人其实也有这毛病。 食堂里此起彼伏的赞美，都是在夸闻东荣会教女儿，女儿十分孝顺。 大领导都有点羡慕闻东荣。 闻东荣在单位就收获了一波赞，下了班去给闻家亲戚派发礼物，又收到了好几波赞。 闻凯拿着钢笔爱不释手，“二叔，这些花了不少钱吧，全是小樱自己挣的？她可真厉害！” 闻樱给闻奶奶买的礼物很实惠，是个金戒指。 澳门的金价没有比蓉城更贵，这个金戒指有好几克，戒面的花纹是个寿桃，闻奶奶心中其实很喜欢，嘴上却说了好几遍浪费钱。 “太贵了，太贵了……” 老太太是乡下人进城，没有退休金，一辈子都没戴过金戒指，常年戴着只银手镯，时间久了，银子已经雾蒙蒙不光亮。 没有人想过要给老太太买金戒指。 这种首饰，一般都是女儿给妈置办，闻红艳有了钱先给自己买了金手镯，根本没想过要给亲妈买点啥。 闻东荣不缺钱，可他都直接给钱，老太太攥在手里舍不得花。 给闻樱的两千块钱，就是老太太积少成多攒下的。 陈茹和婆婆有点不对付，能同意给钱，却不会主动给老太太挣面子。 闻樱大伯和小叔这两家，刚在城里站稳脚跟没两年，处处都要花钱，也没奢侈到给闻奶奶买金饰的程度。 闻奶奶活了这么多岁，第一个金饰居然是闻樱送的，可想而知老太太此时的心情！ 嘴上说太贵了，不能要，眼睛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闻东荣反省自己，对亲妈不够细致。 闻大伯觉得自己没本事，没让亲妈享福。 闻凯放下钢笔，亲自把金戒指给闻奶奶戴上： “您先戴着小樱送的金戒指，等我将来上班赚钱了，再给您买金镯子，别人的奶奶有什么，我们也会让您有！” 闻奶奶被大孙子这一说，眼睛有了水光。 闻凯说过的话一定会算话。 闻樱也是很不错的。 都是姓闻的，都是好孩子。 闻奶奶问闻东荣，“闻樱给她妈带东西了没？” “买了，买了化妆品，肯定不会把她妈忘了，不过她倒是没给自己买东西。” 闻东荣这样告诉闻奶奶。 老太太点头，说了句公道话：“你老婆这些年对一大家子都不错，孩子也带得好，你别总和她吵架。” 闻东荣一听这话，后腰隐隐作痛。 现在谁和谁吵架？ 明明是陈茹三天两头找他麻烦！ 只要一句话没说对，陈茹马上能翻脸，昨晚一脚把他踹下床，今早他对着镜子看，腰后面青紫一团，可见陈茹那一脚有多么狠！ 闻东荣当着闻家人，尤其是亲妈的面，不肯丢面子，绷着脸点头： “我和她吵啥吵，我不和她一般见识！” 还能吵啥，就为了舒家的事呗。 闻奶奶也没多说，她总忍不住盯着手看，总想去摸摸金戒指。 不愧是那么远带回来的戒指，雕刻的桃子好看，老太太眯着眼睛，能看见寿桃叶子上的纹路。 其实就是个普通的金戒指，在澳门能买到，在蓉城也能买到，甚至是闻家所在的小城市都能买类似的，不过闻樱大老远从澳门把戒指带回来，对闻奶奶来说，这戒指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金戒指了！ 闻东荣从大哥家离开，给陈茹打电话，陈茹正在陈丽家。 听到闻家人的反应，陈茹此时的心情就和闻奶奶收到金戒指差不多。 ——闻樱说的没错，这钱花的太值了！ 陈茹这些年没少给闻家人花钱，不提舒家那糟心的，给闻家其他人花的所有钱，都没有这次爽！ 陈茹甚至在反省自己：或许不是闻樱花钱太厉害，而是她和闻东荣挣钱太少。 陈茹这样想着，把桌上的化妆品往陈丽面前推： “收下吧，你也没白心疼她。” 陈丽不是买不起这样的化妆品，但这是闻樱送的，陈丽格外高兴。 送给邓杰和邓皓的是遥控赛车和变形金刚，两个天魔星拆了礼物就玩疯了。 陈丽噗嗤一笑，“姐，你想笑就笑嘛，忍着岂不是太辛苦？” “我笑啥，这死丫头花钱大手大脚，挣点钱就不晓得自己姓啥，我愁都愁死了，哪里笑的出来！” 陈茹言不由衷，陈丽呵呵笑。 行吧，她姐说啥就是啥，非要把她姐揭穿，分分钟能翻脸。 陈丽真觉得生女儿好，女儿懂事又贴心，不像自家两个天魔星，调皮捣蛋第一名，长大了多半会娶了老婆忘了娘，陈丽越想越觉得自己惨！ 不过自从她姐把工作调动到蓉城来之后，和闻樱的关系真的亲近多了，这是个好现象。 做姨妈的再疼，那都比不上亲妈，陈丽希望陈茹能像现在这样，多多看到闻樱的优点。 …… 闻东荣和陈茹收获满足时，闻樱在学校却心里毛毛的。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天，谢骞总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放学时，闻樱终于忍不住问他： “是不是耳机不好用？” 应该不会吧，那么贵的耳机要是不好用，闻樱要怄死。 她自己可以用差的，送礼给谢骞，那就是向男神上供，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当然要送最好的！ 谢骞摇头，“耳机没问题，挺好用。” 那是怎么回事呀！ 还是昨晚给谢骞出的主意不对？ 打死闻樱都想不到，不是她出的主意不好，而是过于好，引起了谢骞的怀疑。 谢骞还不好直接盘问她，心思一动，问得比较迂回： “平时好像没见你初中同学联系你，他们没你电话号码？” 从“初中同学”里筛选一下，估计能找出闻樱的早恋对象。 谢骞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谢骞这问题让闻樱一愣，她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才对谢骞摇头：“我和初中同学没什么联系，初中三年，我也没交到什么朋友，那时候我挺不讨喜的。” 学习成绩最好的不是她。 长得好看的不是她。 没啥文艺才能，表演节目也选不上她。 上辈子高中三年让闻樱感到压抑，回忆初中，更多是滑稽可笑。 ——她要靠花钱买零食充大方才能有几个“朋友”，简直太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