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是不是做错了

    姜念岁一下就软了下来，连忙退后：“你别动她！陈青青，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你是不是想要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陈青青仰天大笑，面目扭曲，本身刻薄的脸更显歹毒，她的声音如同十分尖锐：“姜念岁，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钱？我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还需要钱有什么用？”

    宋纪年将姜念岁护在身后，声音冷冽，眼神中藏着怒火：“那你想要什么？”

    “宋大少爷，您还记得之前对我的羞辱吗？我要你对我磕头道歉，我要姜念岁以命换命！”陈青青情绪激动间，刀已经将姜灵的脖子划了一个小口。

    “妈妈，别管我……”

    姜灵稚嫩的口中说着如此坚强的话，姜念岁的心都碎了，肝肠寸断也不过如此：“妈妈救你，妈妈一定救你。”

    宋纪年紧紧的将姜念岁的手攥在手心，想与陈青青周旋：“好，我答应你，我可以给你磕头道歉，你先将孩子放下。”

    “我要姜念岁死！”

    陈青青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血迹顺着刀尖滑落，只要再深一点儿，就会插进她的喉咙。

    “你别动，我照做！”姜念岁伤心欲绝，情急之下拔下了头上的发簪紧贴着喉咙，想让陈青青放松警惕。

    她相信宋纪年，他一定不会让她死。

    “戳进去！”陈青青现在活脱脱像一个讨命恶鬼，她表情阴森可怖，满头大汗，声音尖锐。

    “这好歹是你的孩子！”宋纪年使用激将法，也许是唤醒了陈青青心中的最后一丝感情，手中的刀松了。

    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穿过了陈青青的胸膛，手上的刀也滚落在地，鲜血撒了姜灵一脸，孩子哪见过这场面的，直接晕了过去。

    姜念岁的情绪过于激动，倒在了宋纪年的怀里，意识涣散，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对他说：“救孩子，先救孩子。”

    宋恩给蒋亦安通风报信，说是妈妈出事了。蒋亦安带着人来的时候正看见宋纪年抱着姜念岁上了车，他还是来晚了。

    她再也不需要他的保护了，已经有人护着她了。

    姜念岁醒来时已经在医院，只感觉身心俱疲，隐隐约约听见医生在跟宋纪年说着什么，大抵意思是她旧病复发，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她望着天花板发呆，旧病复发吗？

    这些年有些事情藏在她心底从没被遗忘过，白天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是宋纪年温柔开朗的老婆，晚上她时常会想起那些难以缅怀的回忆。

    时间会掩盖一切，但却不能抚平伤痛。

    手忍不住的颤抖，那种无助感和黑暗一股脑全涌了上来，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捂着嘴巴，无声哭泣。

    她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宋纪年进来时，她侧着身子装睡，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泪痕，这五年他爱她胜过爱自己，她也将他放在心头，若不是他，她可能早就自刎在那个被刻字的深夜。

    他是她的精神支柱。

    相对无言，姜念岁背对着宋纪年，整个房间里只有他的啜泣声。

    这些年，他掉的眼泪都是为了她。

    “念岁，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宋纪年开始后悔曾经不择手段的将姜念岁推入深渊再设计自己亲手将她拉上来，他机关算尽，终究还是低估了伤痛的威力，她变成这样，有一大半的功劳都归功于他。

    他以为她总会走出来，却没想过这些年她一直身处黑暗。

    姜念岁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在后悔自己没保护好姜灵。

    她没问，他也不说。

    宋纪年从背后揽住姜念岁的腰，泪水打湿了她后背的衣襟。

    陈青青死了。

    中弹身亡，抢救无效，威胁人质，被警方的狙击手一击毙命，姜念岁知道这是宋纪年的手笔，当她用簪子抵在喉咙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胜券在握。

    对于陈青青的死，没有人过问，大家只觉得世间死了一个坏人，甚至陈家人都不愿意替她收尸，草草火化了。

    应了姜念岁的那句话“克隆羊多莉只活了六年”。

    姜灵隐隐约约在宋纪年的那句“这好歹是你的孩子”上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她觉得自己是罪人的孩子，是自己害妈妈变成了这样，六岁的孩子已经有了愧疚心。

    去看姜念岁时她总是唯唯诺诺的站在最拐角，不敢上前。

    姜念岁看出了她的异常，叫她过来，捏着她的小脸蛋，声音轻轻柔柔的跟她讲话。

    “灵灵啊，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别人做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

    姜灵眨者水汪汪的大眼睛，扑到妈妈的怀里哇哇大哭。

    姜念岁很是心疼，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她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她自知自己的精神状况可能很久都不能回家照看孩子，宋纪年整日贴在她身上，围着她团团转，她便将两个孩子托付给江挽青，拜托她务必一视同仁。

    这些天姜念岁总是嗜睡，宋纪年也做了甩手掌柜，无时无刻不陪着她，她偶尔会在噩梦中惊醒，猛然起身，宋纪年总会在这时将她揽入怀中，告诉她：“宝贝我在，宝贝别怕。”

    她又会在这一声声耐心的哄腻中沉沉睡去。

    有时她会看着床头的镜子发呆，控制不住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绝望，她感觉快乐被卷进了漩涡里，剩下的只有彷徨。

    她的手总是莫名其妙颤抖，吃饭的时候会将饭洒在桌子上，床上。她觉得自己好像出不去了，她被困住了，现在的她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

    每当这时，她都会躲在被窝里痛哭。

    宋纪年会帮她收拾好污渍，然后将被子掀起来，变鬼脸儿逗她开心，待她心情缓和后，一口一口给她喂饭。

    起初姜念岁还不好意思，多少有些害羞，可是宋纪年强烈要求，让人无法拒绝。

    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渐渐悬挂在了夫妻之上。

    他成为了她的救赎。

    宋纪年成为了姜念岁的救赎。

    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他的庇佑下走出阴霾，却不知道危险在慢慢靠近，有些事情总会从黑暗里爬出来，将二人吞噬。温柔的刀的年年岁岁，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