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记忆影像（下）

    如林华所预料的那样，很快，第三束光从高空落下，金戈争鸣。

    影像中出现了两道人影，一个是林华自己，一个是许久未见的…「丑角」皮耶罗。

    两人各自手持武器相互对峙。

    相比之下，「林华」显得更加狼狈，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浸染着鲜血，额头上因为不明原因破了个洞，正汩汩流下鲜血，将他的视线浸得模糊。

    “到头来，连你也要背叛我了吗？”「林华」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而他的话更让林华感到震惊。

    背叛？

    皮耶罗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歉意：“抱歉，这是为了迎接新世界不得不做的牺牲。”

    “去他妈的新世界！”「林华」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他咒骂着冲向皮耶罗，骤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就连执行官的统括官都节节败退。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纯净洁白的冰锥骤然从地面窜出，在猝不及防间击飞了他的武器。

    “别再做无畏的挣扎了，林华。”冰之女皇带着怜悯的声音从影像之外传来。

    「林华」的动作滞于半空，他慢慢回头，眼神恶狠狠地看向了林华所在的方向。

    也正是因此，林华看清了当时他眼中的情绪，痛苦、绝望、不甘与愤怒，汹涌的情绪在他的眼底翻涌不止，最终将那心中最终的防线彻底击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兜兜转转这么多圈子，你们每一个人都想要我死……”

    「林华」眼圈赤红，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满心的杀意与不甘通通化作滔天的怒火，那火焰看起来苍白又可怜，却烧得旺盛，连影像的画面也被扭曲了。

    画面戛然而止，林华的视线再次被更前往的光亮吸引，他压抑下满心的疑虑往前走去。

    第四个影像随之显现。

    那是一片废墟一般的大坑。

    大坑四周躺满了死相狰狞，歪七扭八的尸体。

    在这些尸体中，林华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艾卡希尔、亚利克赛…阿蕾奇诺，桑多涅……随着视线往坑的中心搜寻，他还看到了达达利亚的面孔，在他的旁边哥伦比娅安静地躺在地上，她身上看不见伤痕，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结合这景象，林华根本无法判断，她到底是陷入了沉睡，还是已经死亡……

    在巨坑的周围，一道身影安静地坐着，在他的面前跪着胸口被贯穿明显已经失去了气息的皮耶罗。

    那身影正是他自己。

    满是尸体的坑洞中心，「林华」缓缓抬起了头，他有些空洞的眼神看向了天空的方向，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滴落在碎石之间。

    就像是一滴水落入潭中，一圈圈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

    周围的碎石忽然发出脆响，一道漆黑的裂隙在「林华」脚下出现，下一秒，碎石崩裂坠落，连带着他一起落入了冷寂的漆黑之中。

    在坠落的前一秒，林华看见自己的嘴唇动了动，紧接着一句话凭空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又搞砸了啊。”

    影像中断，林华再次抬脚走向了更深处，这次连续亮起了两道光束，光束都结束于林华与皮耶罗的互相残杀。

    紧接着光束亮起的速度变快了。

    林华脚步也随之加快，他的目光掠过一个个影像，越看心中越是有一种荒唐的感觉。

    这些都是他的记忆，那所谓的几千个轮回？

    终于，林华穿过了无数光束，站在了光芒最强烈的一束光前，他看见自己站在山顶，前方是翻腾的海浪，残阳的赤辉从云层的缝隙之间泼洒下来，映得那海浪仿佛有一层金色的鳞片。

    这画面很熟悉，瞬间勾起了林华的回忆。

    他在第一次前往璃月的船上曾经梦见过这个场景。

    如他所想，海浪翻滚之间，滑腻的蓝色躯体从中露出，一只熟悉的蛇头从中探出，朝着天空发出咆哮。

    此刻林华注意的却不再是远方海浪上两位魔神之间的战争，他紧紧盯着背对着自己的那道身影。

    那是他。

    是当时正在经历那一幕的他。

    仿佛是感受到了身后灼热的视线，「林华」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眼眸在夕阳的余晖下透出一抹血色。

    他的视线仿佛能穿过影像，直直看进了林华的眼里。

    轰隆——！

    林华的大脑忽然变得一片空白，紧接着下一秒，眼前的影像化作一团荧光涌入了林华的身体之中。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自己站在山巅上的所有情感。

    震撼、感慨与无奈……

    这些还没完，在林华接收着这些内容的同时，在他身后那些被他看完并且掠过的记忆影像也纷纷化作了一团团荧光，飘飘荡荡涌入了林华的身体之中。

    一瞬间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在他的心头，庞大又激烈的情绪几乎将他整个人撑得从内而外地爆开。

    “呃啊——！”

    他不受控制的低吼出声，不惜一切地想要发泄淤积在自己内心中的那些情感。

    他猛然一拳砸在地面上，沉重的闷响让他心底的情绪得到了少量的释放，而他就像是找到了发泄情绪的方式，一拳又一拳地重复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滚……哈！滚出去……！”

    林华痛苦地低吼，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滴落在漆黑之中，周围的黑暗如同涟漪。

    广阔的空间仿佛感受到了无上甘露，开始向内收缩，想要将那个在失控边缘的人彻底拉下永不见光的黑暗。

    一丝微弱如同水流般的冰冷荧光缠上了林华的手腕儿，他手上的动作被制止了一瞬。

    但无处发泄的混乱情绪流让林华充斥着狂乱地攻击性，那道冰冷的荧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挣脱了。

    水光在黑暗中被崩散，一滴落在了林华的脸上。

    冰凉的气息瞬间将他的灵魂拉向了另一处未知之地。

    一捧冰凉的水洒在脸上，林华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人用手抵住了后心，一道带着笑意的少年声音响起：“书记官，该你走了……”

    那手在声音中轻轻用力，林华的身体往前倾倒，右手本能地抓住了另一只有些湿滑的温暖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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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记官醒啦~！云间咏叹调的原神：以执行官之名，改写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