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卡4：虚实相互应证①

    背紧贴着房门，蓝可晞大口喘着气。

    其实等会还有课，甚至是满堂。不过她真不想继续待在学校，更不想再遇见徐嫣一行人，这样只会显得她的存在有多渺小。

    扔下书包，蓝可晞呆坐在地板，好一会，才拿起一旁的vr眼镜。

    没等前言介绍完，按下略过，直接进入游戏画面。

    镜子上投射出的样貌，和今日所见分毫不差，就连右眼尾下的痣，无论深浅、位置都一致的另人心生恐惧。

    缓缓抬手，轻抚镜子中的自己，究竟人要渴望爱到什么程度，才要藉由变成别人，去填满心中的空缺。

    「蓝嫣。」校医身子倚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正照着镜子的女孩，「为了和那男孩子独处，装病是不好的行为喔。」

    那一声＂蓝嫣＂，才拉回她的思绪。

    她现在是蓝嫣，不是蓝可晞，有权力主导一切。

    「我没有装病阿。」蓝嫣勾唇，方才的忧虑似乎不存在，「我真的头晕。」

    「是吗？」校医晃了手中的杯子，耸肩，「那请问你还要继续休息吗？」

    「我要回教室当好学生了。」蓝嫣甩了一头长发走出医护所，却没如约回教室，反倒站在楼梯间的窗边，静静看着洒落的樱花。

    游戏开始前，她曾许下于樱花树下被告白的心愿，如今这愿望能否被实现都是个未知数，自开学以来发生太多不可抗力的改变。

    「蓝嫣？」身后霎时传来一道清雅的女声。

    旋身，瞧见的是熟悉到让人心颤的面容，蓝嫣的背几乎贴上墙面，「蓝……」意识到说错话，她连忙改口，「徐可晞。」

    「你身子有好些吗？刚刚听你说头晕。」徐可晞离自己有一段的距离，声音细的，若不是在静謐的空间，绝对听不见。

    这点和蓝可晞真像。

    蓝嫣楞地点头，「你呢？怎么会出现在这？现在不是上课时间？」

    「我……」被质问的徐可晞低下头，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我只是问问，你可以不必回答。」蓝嫣明白，她无法完整的叙述心中的想法，「一起回教室吧。」

    徐可晞默默跟在蓝嫣身后，而当蓝嫣放慢脚步她也跟着，就是刻意不走在她身边，蓝嫣明白她的心思，在心底轻声和她喊话：「辛苦你了，真的。」

    放学时间，蓝嫣并未马上离开学校，反倒一个人待在教室。

    「不走吗？」一名女同学，见她迟迟不动作，疑惑的问。

    「不想人挤人。」扯出抹好看的笑容，她贴心回应：「你先走吧。路上小心。」

    直至人潮散去，蓝嫣才揹起书包，把教室的门窗锁上，缓步走离校园。

    经过操场时，她看见一群人两手运着球，绕着球场的外围跑，整齐划一的模样，不自觉让人停下脚步。

    率先抓住蓝嫣目光的是孟梓天。每一个动作确实到位，毫不马虎的神情，总不把“练球”当成儿戏，而是全身投入，只想做到最好。

    直盯着他许久，久到都忘记时间。

    回过神时，孟梓天早站在她眼前，额上不断渗下汗珠。

    孟梓天上扬的语气，显出他的喜悦：「蓝嫣？你怎么来了？」

    「你说，想找你可以到一忠或篮球场的。」许是知道自己身处在虚拟世界，话才能说的直白，无需修饰。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运动完的关係，孟梓天红透的双颊，似乎能和艷阳相匹配。

    蓝嫣见状，失笑，拿出手帕递给他，「这给你擦汗，你看起来很热。」

    此举，才让她发现孟梓天左手拿着巧克力牛奶，右手拿着根香蕉，压根没多馀的手能接过她的手帕。

    顿了会，她做出这辈子最脱序，却也最不让她后悔的举动──伸手替他擦去滴滴而落的汗水。

    孟梓天傻愣地看着蓝嫣藤在空中的手，身子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手中的物品也差点掉落在地。

    「你很喜欢喝巧克力牛奶吗？」蓝嫣驀然一问。

    「什么？」半响，孟梓天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拿着补给品，「通常大量运动后，吃香蕉和喝巧克力牛奶最能立即补足身体所需的能量。」

    「所以也不算喜欢，就是习惯。」句末，孟梓天扭开，一饮而下甜的发慌的巧克力牛奶。

    画面于此暂停。

    蓝可晞摘下vr眼镜，心中徘徊孟梓天喝巧克力牛奶的画面，有些荒唐至极的无解公式，似乎能藉此得到应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