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都市小说 - 春风一渡(古言,剧情)在线阅读 - 第四十四章飞鸿泥沼(限)

第四十四章飞鸿泥沼(限)

    当感觉到天暗时,离真正的天黑就近了。

    胧胧天色,只能依稀辨认前路,许秩不得不放缓一些马速,赶回山上。

    嬴阴曼已经不在禅房中。

    下山之前,许秩给嬴阴曼留了信在桌上,让她等他,他还有一些话要对她讲。又怕她没看见,或者不愿意等,依嬴阴曼的性格,是完全做得到视若无睹的,许秩还叫了一个小和尚看着拦一下。

    屋内的炭一直燃着,信还放在桌上,不过已经不是原来的位置,小和尚也不见了。

    她没有等他。

    也是,有什么非等他不可的理由呢,这么晚了,她是要回宫的。

    许秩不自觉叹了口气,将信收进袖子里,准备去找禅寺老师傅。

    走到门口,却见嬴阴曼站在外面,提着灯,火光微微,映着她殷红色的斗篷。一整天折腾,她的发髻已然松散,额前留出几缕碎发,被风吹起。

    凌冽的风吹迷了他的眼睛,他眨了眨,嬴阴曼已经站到他面前。

    她没有停留地进了屋,只是经过他身边时说了一句话:“此时上山,你今夜怕是回不去了。”

    上山前,他已经想好了。

    许秩无所谓,关上了门,防止房内的热气跑走,“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出去随便走了走。不是你说有话跟我说吗?”嬴阴曼脱下披风,露出里面有些皱的十六破裙,背靠着桌子。桌子的高度正合适,她半个屁股正好抵在桌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许秩,“你要和我说什么?觉得做了回大善人,帮我解除心结,就可以劝我不要做的太绝,去见见妍夫人,毕竟是我生父母?”

    嬴阴曼醒来的时候,没见到一个人,她真的怀疑那只是一场梦,直到她看见抄了一半没抄完的经书,还有许秩给她留的字条。

    假装一切没发生过只是愚蠢的自欺欺人,比起这些,嬴阴曼更好奇许秩会怎么当这个孝悌的好人。

    直面恨意不等于放下恨意,她并不认可妍夫人,所以语气里满是讥讽。

    许秩摇头,“不,我不是想让你见他们,而是想让你好受些。”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是很痛苦的,许秩经历过,所以知道。

    这个答案让嬴阴曼下意识皱眉。

    许秩接着说:“我其实也恨过我娘,恨她只要爹不要我,但我不敢说,说出来就好像我很不懂事,不懂成全他们的情义。你那时候说我娘不负责任,我骂了你一顿,还哭了一天。其实你说得没错,我只是不想承认。”

    许秩承认了他的恨意,承认了他和她是一样的人,她要证明的虚伪似乎成真了。

    此时的嬴阴曼,却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在乎这些,更多的是在回忆许秩所说的片段,“有这回事吗?”

    许秩要是敢骂她,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很小时候的事了。”比嬴阴曼记得的初遇,要早四年。

    “我们小时候见过?”

    “见过。”

    嬴阴曼没能想起来,“我不记得了。”

    那时候他们太小,小到记忆随时会丢失。但只要有一个人记得,就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

    “没关系,我记得,”许秩提下炭火上挂的水壶,给嬴阴曼倒了杯热茶,“我想和你说的是,我没拒绝王上。”

    “什么?”嬴阴曼接过,暖了暖手,漫不经心地问,不知道他突然说什么拒绝。

    “我没有拒绝王上的赐婚。我告诉王上,只有你答应嫁给我,我才能娶你。”

    许秩的感情,始于一日复一日的相处。他招架不住她的纠缠,但她的玩世不恭让他害怕,害怕她只是一时新鲜,始乱终弃,就像她学吹箫。

    秦王赐婚,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是最简单得到她的方法。

    可许秩不仅仅要得到她,他要她爱他。

    而嬴阴曼是最不可能说爱的人,因为她的高傲。

    答应即承认好感,他想逼她说喜欢他?痴人说梦!

    “嘚”一声,嬴阴曼就放下了热气腾腾的茶水,冷笑,“呵,答应,嫁给你?”

    “是,”许秩表情严肃,对着她似笑非笑的眉眼,不再用什么迂回的言语,“因为我喜欢你,想娶你。”

    怎会无人爱她,他会爱她。

    当一个人直面真实时,便不再畏惧。

    而他们两个就像相互碰撞的石头,一个进,则一个退。

    面对如此直白的许秩,嬴阴曼却开始不自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喜欢我?”

    “是。”

    “你喜欢我什么?”

    “你,整个你。”不是一部分,而是一整个具体的嬴阴曼,有好也有不好的嬴阴曼。

    退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嬴阴曼不容许自己退缩,朝许秩走去,高傲地仰起头,试图逼退他,从他眼中找出一点虚假,亦或是对她公主身份的奉承,和芳菲一样。

    “你怎么证明?”

    然而,只有坚定。

    他不退,他们便只会越来越近,“我无法证明。”

    在心中,不在口头,他不知该如何证明。

    他们已经靠得无法再近,眼对着眼,呼吸交融,如果有一句假话,会被立即看穿。

    或许还可以再近。

    许秩一把搂住嬴阴曼,吻了上去,嘴对着嘴。

    嬴阴曼一刹那失神,然后瞬间,没有任何理智与顾及地,她便陷入了这场征伐,搂住了许秩的脖子,吻了回去。

    如鱼相互濡沫,上唇含着下唇,下唇又抵着下唇,交替着,渐渐磨成鲜艳欲滴的红色,直教人呼吸不得。

    吻从下巴,到面颊,再到耳后,交颈厮磨。

    瘙痒,又灼热,烧得两人之间的气息越来稀薄,神思恍惚,眼内空空,只得大口喘息。

    这深长一吻顺着颈侧而下,潜进领口,一点点滑过匀称的锁骨,碰到一根细细的浅黄色绳子。衔住这根可怜的肩带,向下,贴上她起伏不定的胸口。

    嬴阴曼不自觉扬起雪白修长的脖颈,摸着许秩的后颈,沿着他分明的脊梁,探到他的肩胛骨,紧绷的肌肉一下一下有力地扇动。

    谁的广袖扫到先前嬴阴曼随手搁的茶水,传出清亮的碎瓷声。

    两人都惊开了双眼,四目相对。

    松散的领口,露出男人女人大片胸膛。

    衣衫不整、沉迷不清的许秩,便是这样的。

    他落入了她这片淤泥中。

    嬴阴曼得逞的一笑,捧起他的脸,又亲了上去。三下两下扯开了他的腰带与外衫,细嫩的双手从他腹部腰线游过,变成搂抱的姿态。

    她的衣带亦被解了,领口大开,滑落肩头,露出浅黄的心衣。只隔着这薄薄一层织物,他们贴合无间。心脏在皮肉下,互相感受到猛烈的跳动。

    即使这样,仍觉得不够亲密。

    许秩沿着她秀挺的脊椎,一路向上,解开了最后一个结,心衣便滑落到胸口的位置,仅靠那两条肩带,挂在她胳膊上,在上臂勒出一条浅浅的痕迹。

    这不公平,嬴阴曼想。他穿的直裾,还好好挂在身上,顶多算露个前胸,还有她给他暖着,她却赤裸着肩背,凉嗖嗖的。

    光溜溜露在外面的肌肤是冷的,与他贴着的地方是热的,冷热交加,嬴阴曼觉得难耐,下意识抱紧他,挤得双乳都变平了。

    小腹靠的地方,发热尤其明显,在许秩亵裤底下。起初那地方也不是热的,慢慢升温,等嬴阴曼反应过来时,已经变成现在这样滚烫坚硬。

    她没有多想,只是好奇,右手游移到他胯部。

    鼓囊囊的。

    原是这个,她知道了,她日常给他送的药汤里那东西。

    嬴阴曼憋着笑,便握住了,许秩的鞭。

    嬴阴曼的大胆,在男女情事上亦是如出一辙,许秩再一次领教。她完全没有小女子的娇羞,敢往男人那里探。

    许秩立刻捉住了她的手,还是慢了一点,被她摸了一把,指尖没轻没重地刮过顶端。

    “嘶——”许秩倒吸了一口冷气,伏在她肩窝,剧烈喘息,用力扳开了嬴阴曼的手。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嬴阴曼还是碰到了,从亵裤顶端一泄如注的湿意,还残留在她指尖。

    许秩太快了,无论是阻止她的手还是漏精。只是碰了一下而已,她还没圈出来有多大呢。

    嬴阴曼两指搓了搓,黏黏的,不一会儿就干了,笑出了声。

    “难怪你不高兴了,原来我给你补的方向不对,”她偏头,咬着怀中此时脆弱不堪的许秩的耳朵,用微微的气声说,含着笑意,“你不是阳痿,是早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