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历史小说 - 反贼:系统零基础指导造反在线阅读 - 第140章 改元称制

第140章 改元称制

    洛阳。

    建兴宫内一片悲戚,白幡遍布,满朝文武百官皆身着丧服,跪在大行皇帝陈郢棺椁前,捶足顿胸,嗷嚎大哭,涕泗横流,如丧考妣。

    太子陈昭也是一身白衣孝服,伏在父皇的棺椁上,哭得最是伤心。

    毕竟,大臣是如丧考妣,他是真的死了父亲。

    看着棺椁中以发覆面的陈郢,陈昭内心愈加难过,父亲临终前的一幕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大宁江山在朕手中风雨飘摇,四分五裂,朕外不能平定贼寇,内不能重振朝纲,有负先皇所托。朕自感有愧于大宁列祖列宗,死后无颜面见他们,望我儿承大宁列祖列宗之志,安服四海,中兴大宁,以赎朕之罪孽。”

    父皇,儿臣一定中兴大宁,重振我陈氏江山。

    陈昭在心中默默立誓。

    大臣们相互交换眼神,随后由百官之首的丞相王湛率先开口。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行皇帝崩殂,请太子殿下早登大宝,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请太子殿下早登大宝,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百官纷纷拜伏,齐声高呼。wap.

    太子陈昭面容悲戚,哽咽道:“父皇刚逝,我心大乱,方寸已失,恐无心力治理天下。”

    王湛再拜:“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大行皇帝崩殂,殿下身为储君,当继大统,承先皇之志,全臣民之心。”

    太子陈昭再辞:“孤才德疏浅,难堪大任,诸卿家不妨在宗室之中另择贤能,以继大统。”

    王湛三拜:“太子殿下此言恕臣等不敢苟同,太子贤良,天下尽知,臣民皆有目共睹,臣再请殿下早登大宝。”

    太子陈昭再辞:“孤心性淡泊,只愿做一藩王,不敢登基为帝,诸卿家切莫再劝,以免误了天下臣民。”

    王湛再拜:“先皇在位,立太子殿下为储君,天下臣民以为宜。臣等为大宁宗庙社稷计,不敢有违先皇之意,愿殿下幸听臣等之言,早继大统,则大宁可安,天下可定。”

    三次三让事毕,太子陈昭不敢再辞,“无奈”接受了百官的劝进,于大行皇帝陈郢灵前继位。

    又有掌管天时星辰的太史令上奏,今日就有良辰吉时,太子殿下可荣登大宝。

    随后,太子陈昭亲率百官分别前往祭祀天、地,祭拜太庙,祭拜社稷。

    ……

    勤政殿

    陈昭身着天子衮冕,站在龙椅一侧,大臣们也都换上了吉服,跪拜在地。

    大殿内气氛异常肃穆,只有宦官尖利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诏曰: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大行皇帝,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明年为兴平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群臣山呼:“恭贺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昭在文武百官的恭贺声中,坐上了御座,接受百官朝拜。

    符玺郎手捧装有天子印鉴和符令的宝盒缓步上前,放在陈昭御案上,象征将天下的权柄交接给新皇。

    殿内奏乐声起,殿外钟鼓齐鸣,向天下人宣告大宁王朝新皇登基。

    至此,登基大典正式完成,大宁王朝在风雨飘摇中迎来了第十二个皇帝陈昭。

    ……

    御书房内回荡着新君陈昭的咆哮声,天子震怒,宦官和宫女不禁瑟瑟发抖。。

    “他们怎敢如此放肆,有没有把先皇放在眼里,把朕放在眼里。”

    陈昭愤怒的原因很简单,按照祖制,先皇驾崩后的谥号由群臣商议拟定,而后呈报新君,再昭告天下。

    流程上没什么问题,只是陈昭看到群臣呈报上来的谥号,瞬间勃然大怒。

    因为大臣们给先皇拟定的谥号是“灵”。

    “灵”在谥号中可不是一个好词,“灵”在《谥法表》的定义是“不勤成名曰灵,死而志成曰灵,死见神能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怪曰灵,极知鬼神曰灵”

    这是对他父皇生前功过的非议和讽刺!

    陈昭毫不犹豫驳回了群臣拟定的先皇谥号,要求群臣重新拟定呈报新的谥号。

    虽说这并不符合祖制,但是他绝不允许臣子如此贬低先皇。

    不多时,群臣又呈报上新的谥号,陈昭一看,鼻子险些气歪。

    这是大臣拟定的谥号是“幽”。

    “幽”何解。早孤位曰幽,壅遏不通曰幽,动祭乱常曰幽,违礼乱常曰幽;暴民残义曰幽;淫德灭国曰幽。

    这个谥号还不如“灵”。

    陈昭再驳回,大臣们也很快拟定了第三个谥号——“愍”。

    在国逢难曰愍;使民折伤曰愍;在国连忧曰愍;祸乱方作曰愍。

    陈昭没有再驳回,他算是明白了,不管他驳回多少次,大臣们都不会给他父皇一个美谥的。

    他感觉到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原来天子并非如此真的一言九鼎,还要处处受制于群臣,居然连给先皇一个身后美名都做不到。

    就在陈昭倍感无力之际,宦官来报,秦王陈晱求见。

    陈昭以为自己听错了,宦官再报了一遍,秦王陈晱求见。

    陈昭慌忙要宦官把秦王请进来,但想了一下,还是让宦官止步,他自己亲自去迎接自己的好弟弟。

    御书房外,陈晱风尘仆仆,面容悲戚,眼眶发红,难掩难过之情,陈昭看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但还是强作笑颜,亲昵拉着弟弟的手进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陈晱就跪倒在地:“臣弟有罪,未曾奉诏擅自入京,请陛下责罚。”

    按祖制,在封地就藩的藩王未奉诏擅自入京有谋反的嫌疑,是重罪,但陈晱还是不顾秦王傅杜瑾的苦苦劝阻,只身入京吊唁先皇。

    身为人子,他只想送父皇最后一程。

    陈昭一把拉起陈晱:“你孝心一片,为兄又怎么会怪罪于你。父皇在天有灵,也会因为你的这份孝心深感欣慰的。”

    陈晱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心中一开始也有些忐忑,毕竟虽说以前他们兄弟二人感情极好,但如今皇兄已经龙登九五,难免心性有变,他也担心皇兄真的会如杜瑾所说那般借机治他的罪。

    但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皇兄还是那个皇兄,一点儿没变。

    “皇兄,方才听门口的宦官说,你今日心情不好,要我劝劝你,可否告知臣弟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该死的阉人,就是多嘴多舌,没事跟你说这个干嘛,这不是让你跟朕一起心烦吗?”陈昭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很诚实把谥号之事一五一十告诉陈晱。

    “父皇刚逝,他们怎敢如此放肆!”

    陈晱也怒了,毕竟事关父皇身后之名,他如何能不生气。

    陈昭有些欣慰,就算大臣们都不把自己这个新皇放在眼里,跟自己这个新皇作对,但总算还有这个好弟弟理解自己,关心自己,支持自己。

    但随即,陈昭叹了一口气,叫来一个宦官,命他通知群臣,他同意用“灵”作为先皇的谥号。

    “皇兄,你这是……”陈晱大感不解。

    陈昭满脸无奈:“我虽为天子,实际上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不尽快定下谥号,父皇遗体总不能一直不入皇陵吧。”

    陈晱感受到了陈昭的无可奈何,他只恨自己帮不了皇兄。

    陈昭却拍拍陈晱的肩膀,笑道:“一路从长安赶来饿坏了吧,正巧为兄也饿了,你就随我一道去用膳吧。还有,我们兄弟见一次面不容易,你今晚就留宿宫中,与我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皇兄,此事于礼不合,万万不可。”陈晱慌忙推辞。

    按祖制,已经就藩的藩王是不可以在宫中留宿,毕竟传出去难免有秽乱宫闱之嫌。

    陈昭大手一挥,半开玩笑道:“什么礼不礼的,现在朕乃皇帝,朕的话就是圣旨,怎么,秦王你要抗旨不遵吗?”

    陈晱慌忙跪下,极力辩解:“臣弟不敢,臣弟遵旨。”

    陈昭哈哈大笑,伸手拉起陈晱。

    “瞧把你吓得,为兄逗你的。你是朕的好弟弟,我怎么舍得治你罪呢。”

    随后陈昭和陈晱一前一后走出御书房,前去用膳。

    走在后面的陈晱自然看不到陈昭脸上划过的一丝忧色。

    母后那边应该也知道晱弟来洛阳了吧。琅邪王的反贼:系统零基础指导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