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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的贤妻,不干了! 第28节

    冬吟知晓苏和静这几日心绪不宁,便温声劝解她道:“明日便要去大国寺上香了,大小姐很该择件颜色鲜艳的衣衫才是。”

    苏和静这才回过神来,亲昵地拍了拍冬吟的手道:“你说的很是,明日郑宣要带着大长公主去大国寺上香,我阖该好好妆点一番才是。”

    冬吟起身去箱柜里翻了出一件极为相似百蝶裙的衣衫,眼含慨叹道:“只可惜那件百蝶裙被裴家的三小姐要去了,如今是再拿不回来了。”

    苏和静莞尔一笑,双颊如腾云偎霞般嫣红了起来,她道:“他这几日已寻到了些金丝细线,又去向府里的绣娘请教了一番,说要再为我缝一件。”

    冬吟未曾答话,外屋的秋桐与春染却笑着走了起来,一齐揶揄起了苏和静:“俗话说的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小姐的姻缘也是如此。”

    苏和静也不羞恼,只上前捏了一把秋桐的脸颊,道:“自嫁了人后你春风得意的很儿,连我也敢编排了。”

    主仆三人闹成一团,竟也将这几日积压的烦闷之意皆驱散了个干净。

    回府的这些日子,苏和静头一件做的事儿便是搞明白安平侯府里如今的各派管事,又让身边的丫鬟使劲与外书房的几个管事攀上关系。

    若是父亲真打算再利用她巩固官职,她也总要先听见风声才是,因此外书房的人脉极为重要。

    翌日一早。

    苏和静去丁氏的院里请了个安后,便带着丫鬟婆子们去了角门。

    她与四个丫鬟们坐了一辆车,其余粗使婆子们另坐了一辆车。

    安平侯府离大国寺并不算远,只是马车只得停在山脚下,为显对佛祖的虔诚,无论达官贵人或是平民百姓,皆要走上几百步的阶梯方能临至大国寺门前。

    苏和静下了马车后,便发现周围停着不少相熟人家的马车,郑国公府的马车缀在最后方。

    冬吟草草地瞧了一眼,并未瞧见端阳侯府家的马车,这才放下心来。

    主仆一行人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才到了大国寺门前。

    苏和静在佛祖跟前虔诚地上了香,还从那元若和尚的手上求了只签,得了个上上签后,便冲着那元若和尚行了个礼:“谢谢小师傅。”

    愿她当真能如签文上所说一般心想事成。

    大国寺的后方以竹林为径开辟出了一排供女眷们休憩的厢房。

    苏和静照例去了左边第一间,坐在右手边软塌上望着眼前的熏炉出神,佛香袅袅,将她的心与这寂静的禅房相融相合。

    冬吟与春染两人互相给对方理了理头发与衣襟,生怕待会儿会在大长公主跟前露了怯。

    一炷香的工夫后,外头响起了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而后便走进来了一大批丫鬟婆子。

    她们俱都垂首立于屋门两侧,身量高大,面向端正,且脊背挺得板正无比,瞧着便知主家规矩极重。

    大长公主后一步露出真容来,今日来佛门圣地上香,她穿着不算华丽,只鬓发内簪着的皆是价值千金的东海玉珠。

    她瞧上去比庞氏要年轻的多,且眉眼柔和明润,妆容端雅,唇边挂着和煦的笑意,一颦一笑间尽是金枝玉叶方才有的气度。

    苏和静立时便从榻上走了下来,对着大长公主结结实实地行了个全礼。

    大长公主亲自弯下腰将她搀扶了起来,又爱怜地替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说道:“已是有一两年的工夫都未曾见过你了。”

    苏和静心内感慨万千,见大长公主待自己的态度这般和蔼,一时颇有些受宠若惊:“许久未与您请安了,是和静的不是。”

    大长公主笑着摩挲了她的手,叹道:“你从前嫁的那位婆婆的性子满京城谁人不知,也是苦了你了。”

    大长公主直言不讳地提起了自己曾经的婚事,苏和静吃不准她待自己是何种态度,一时清亮的眸子里尽是不安。

    大长公主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笑道:“你放心,若是我当真介意这个,便不会特地来大国寺见你这一回。”

    “只是……”大长公主敛去脸上的笑意,朝着身后的婆子们投去一眼,人群后头便走出个不苟言笑的婆子。

    她走进苏和静身边,朝着她屈膝行了个礼:“见过苏小姐。”

    苏和静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袅袅药香,便知她是大长公主身边的医女,一时心跳便漏了半拍。

    “我不介意你是二嫁之身,毕竟我打从心底里喜欢你这个洒脱爽快的性子,若不是你父亲执意要将你嫁给端阳侯世子,我早已让人去你们府上提亲了。”大长公主面有难色地说道。

    苏和静会意,心内虽有些不适,却仍是挤出了个和顺的笑容:“公主的意思,我明白。”

    话毕,她主动朝着那医女伸出了手臂,那医女便在大长公主炙热的注视下替苏和静诊起了脉。

    片刻后,她方才对着大长公主展颜一笑:“公主,这位小姐的身子并无大碍。”

    这便是说苏和静于生育上并无艰难之处。

    大长公主喜得亲自将苏和静扶到了软塌之上,笑道:“静儿,你可别怨怼我才是,我只有宣儿这一个孩子,自希望将来能有儿孙满堂的一日。”

    苏和静自是能明白大长公主这份期望着含饴弄孙的心情,只是自己如货品一般被挑挑拣拣,总是有些心绪难平。

    只是她还能怎么苛责大长公主,自己是二嫁之身,她能允准自己与郑宣走到一块儿,便算是深明大义了。

    “静儿明白。”心绪起伏下,苏和静只挤出了这一句话。

    大长公主也知晓自己这事儿做的急切了些,可宣儿是个猴急的性子,已磨得太后同意了他与苏和静的婚事,如今只等着宋和静和离的风头一过,陛下便正式赐婚。

    她也并不是嫌弃苏和静,只是若这孩子当真子嗣上艰难了些,她便花些力气去请些妇科圣手,早些调养总好过婚后在因这事儿闹得不愉快罢。

    大长公主将自己手臂上的白玉珑丝镯子褪了下来,硬是给苏和静戴了上去,并道:“宣儿这些年待你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只盼着你们成婚后能早日给我生几个康健的孙子才是。”

    手上镯子的成色晃闪了苏和静的双眼,若她没记错的话,这镯子应当是大长公主的嫁妆。

    她既是将这样贵重的镯子送给了自己,意思便是……

    苏和静痴痴地望着手上的镯子,颇有些如梦如幻的朦胧之感。

    从和离到与郑宣许下婚事,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些。

    顺利得让她无所适从。

    大长公主瞧见了她潋滟着泪光的眸子,便笑着揶揄她道:“你这孩子,不过是个镯子罢了,怎得还掉金豆子了?”

    苏和静这才敛起了心内复杂的心绪,对着大长公主说道:“多谢公主殿下。”

    这一趟大国寺之行,苏和静仿若吃了记定心丸,回府后嘴上的笑意便没落下来过。

    丫鬟们俱把她的欢喜瞧在眼里,一时感慨道:“这样欢喜的大小姐,咱们有许久没见过了?”

    入夜之时。

    苏和静照例等在了后窗之内,因着郑宣“夜探”自己的次数太频繁了些,她便让丫鬟们将软塌挪在了后窗往里半寸的地方。

    夜色透着半开的后窗爬进苏和静的屋子内。

    她倚靠在软塌之上,望着后窗外的漫天星辰,心绪飘远又飘近。

    晚风和煦,不知不觉间她便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之时,却见郑宣正躺在她的右手边,正支着手臂含笑望着自己。

    因见自己醒来,他便愤恨道:“好你个静二,说是要等我,自己竟睡着了。”

    苏和静羞红了双颊,幸而夜色沉沉,郑宣瞧不见她此刻的手足无措,她便道:“你这每日翻墙来偷偷瞧我一面的采花贼,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郑宣作势风流一笑,故意对着苏和静挤眉弄眼道:“竟被你识破了,我可要发怒了。”

    苏和静倒是不惧,笑着数落他:“宣一公子也只有挠痒痒这样的招数了。”

    郑宣闻言则翻身压在了苏和静之上,恶狠狠地说道:“管用就好。”

    夜色入窗,影影绰绰的朦胧月色将其身下的苏和静照的如神妃仙子一般清丽无双。

    苏和静平生最怕被人挠痒痒,当下便气得要往郑宣的腰窝上猛掐一把。

    她正欲抬起手来,唇上却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下一瞬,郑宣的身子已完完全全地覆在她身上。

    郑宣起先只是浅尝辄止,生怕这般唐突会让苏和静羞恼不已,只是方一触碰到苏和静的唇,他便觉浑身上下滚烫地似被火苗点燃了一般。

    黑曜石般的眸子掩去了清明,尽剩欲./念。

    他吻的没有章法,引得苏和静发出了些嘤咛之声,郑宣愈发不肯放手,只将她的未尽娇声拆吞入腹。

    浅尝辄止后,郑宣便掐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辗转深吻了起来。

    苏和静半仰着脸,杏眸似水般迷蒙不清。

    一吻终了,郑宣翻身下榻立在后窗边吹起了冷风,等待着欲./念的偃旗息鼓。

    苏和静羞意渐渐爬上心头,轻声说道:“这便是你说的挠痒痒?”

    郑宣“嗯”了一声,俊白的脸已红的如猴子屁股一般。

    第30章 波折

    羞意一过, 两人便携手立在后窗旁,望着夜幕上璨若明珠的皎月,便一齐感叹道:“夜色真美。”

    夜风袭来, 郑宣下意识地揽住了苏和静的肩头,替她遮蔽微凉的夜风。

    “太后娘娘已允下了我们的婚事。”郑宣笑着说道。

    心上人即将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这样的美梦,他从前只敢在伶仃大醉后做上一做。

    却没想到此生还能与她立黄昏、共温粥。

    苏和静闻言莞尔一笑,眉眼柔和恬静, 头靠在郑宣肩头听着他清晰跳动的心跳声,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

    这几日花榴涧内人人脸上都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苏和静也不让冬吟等人与外院的管事再攀扯什么关系。

    既是太后娘娘将要赐婚,父亲还能起什么歪心思?

    她有恃无恐,却没成想丁氏有了身孕。

    这本该是件大喜事才是, 可安平侯苏礼全却久不见人影,苏和静碍着情面去了趟丁氏的院子,虽只站在廊下问了个安, 却也全了该有的礼数。

    五日后, 苏礼全才回了安平侯府,他面色郁郁, 方才知晓了刑部不再追查端阳侯这些年贪污枉法一事后,他便火急火燎地赶回了自己府里。

    这于他而言并不是件好事, 虽则那老狐狸裴君尘允诺要将自己的账本销毁,那事也既往不咎不再提了。

    可他却仍是心安不了。

    这些年自己过的屈辱无比,若是裴君尘言而无信,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总要想办法将他拉下水才是。

    苏礼全回府后, 虽则听闻丁氏怀上了身孕, 却只让人送了些滋补的药材去, 自己则窝在外书房内闭门不出。

    苏和静纳罕,父亲平日里最在意的事儿不就是没有个嫡子吗?如今丁氏怀了身子,他怎得还这般云淡风轻。

    这属实不像是他平日里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