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换我来疼大官人在线阅读 - 36 原来亲吻真的会上瘾

36 原来亲吻真的会上瘾

    徐应悟冲出小院儿,在料峭的春夜里闷头疾走。冷风吹散了身上靡靡香气,也令他逐渐清醒过来。

    他万没想到,初吻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种场合下被人夺去。他突然觉得悲哀。这些年徐应悟活得体体面面、规规矩矩,多年的精心伪装已内化于心,像长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再也感觉不到别扭或痛苦。如今被潇洒放浪、恣意纵情的西门庆一衬托,他惊觉自己活得竟是如此压抑、如此虚伪。

    原来亲吻真的会上瘾。原来怦然心动是这种感觉。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纯粹又无比深刻的快乐,仿佛灵魂受到了一次的洗礼,眼前世界从此变得不一样了。从前他总觉得沉迷谈恋爱是没追求的脑残行为,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开始理解那些为爱痴狂的人。

    可他才摸到天堂的大门口,只伸头呼吸了一口甜美的空气,就被一脚踹落云端。吴银儿软绵绵的小手触到他下身那刻,他猛然惊醒,意识到西门庆想干什么。

    他把他约到窑子里,和姘头一起灌他酒。他当着女人面与他亲吻调情。他原本还想叫曾经的男宠张松一起。

    以前的徐应悟一定不敢相信,有一天他竟会为一个已婚渣男心碎难过,甚至憋屈得想哭。

    他曾设想过“最好的未来”,运气好的话,他或许能遇到一个与他情投意合的良伴,这个人外表不需要多吸引人,重要的是人品可靠、专一长情,能不张扬、不折腾地与他一起,瞒着父母、背着单位,以知己好友的名义踏踏实实低调过日子。

    西门庆完美避开上述所有品质,徐应悟简直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动心,不仅毫无道理,简直匪夷所思。

    他最难以接受的,是西门庆明明早早探测到他的心意,甚至比他自己还早看出端倪,却狠心加以利用,公然把他当成一时方便的玩伴和泄欲工具。

    徐应悟跑过两坊三巷,终于回到南门外大街尽头自家门口。令他意外的是,西门庆的马车居然停在这儿,玳安儿不在车上。他推开院门,才走了几步,玳安儿便慌里慌张从里边儿跑了出来。

    “应二叔?”玳安儿一脸震惊,“你……爹不是……这就回来了?”

    徐应悟听他这么一问,更坐实了心中猜想:西门庆早有预谋!于是他没好气冲玳安儿道:“你不去守着你那便宜爹,上我家裹甚么乱?”

    玳安儿听他语气不善,不敢多啰嗦,躬身作着揖跑了。

    徐应悟走进堂屋,迎面碰见张松打卧房里出来,一见着他,慌忙以袖遮住下半边脸,含糊叫了声“哥”就想跑。

    “站住。”徐应悟按下他手腕,发现他嘴唇上破了个口,正渗着血。再仔细一看,却见张松发髻歪在一旁,袍服下半身全是不正常的褶皱。

    徐应悟联想起方才玳安儿的奇怪言行,心下一沉,问道:“方才我进来前儿,你同玳安儿干甚么呢?”

    “没干甚么,我……没留神撞床柱子上了,磕的……”

    徐应悟正窝着火,忍不住冲口而出:“你骗我!”

    张松应声一哆嗦,立时红了眼,心虚低头嘟囔:“哥你想啥呢,我能……我能吗?没有的事……”

    “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徐应悟重重推他后脖颈子,将他攮搡在地,“你再这样,就给我滚!”

    张松爬起来跪在地上,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我没有,哥你信我……”

    徐应悟气得胸口起伏,强压着火听他解释。

    从前张松还是书童儿时,总与玳安儿两个陪着西门庆四处应酬,二人自比旁人亲厚些。有时西门庆与书童儿做那见不得人的事,玳安儿便在门口、车外边儿替他们把风。总听着那些动静,玳安儿日渐对书童儿起了心思,旁边儿没人的时候,便与他拉扯搂抱,时不时按着头亲个嘴儿、在他身上摸一把。那时的书童儿不甚讲究,由着他胡闹惯了。

    晚夕玳安儿将徐应悟送到吴银儿院里,记起张松一个人在家,还怪想他的。他估摸着西门庆那边儿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便折返回来,想找张松玩会儿、叙叙闲话。可当他像从前那样扑到他身上要亲,张松竟恼了。玳安儿没意会过来,只当是同他斗着玩儿,便使蛮力将他按在榻上。不料张松拼死挣扎,玳安儿亲得莽撞,连他嘴唇儿都磕破了。

    张松发狠踹了他一脚,他这才幡然醒悟,又紧着赔礼道歉。两人一个哭一个劝,还没把话说开,徐应悟就回来了。

    徐应悟听罢拳头都硬了,暗骂这主仆俩一对没廉耻的浪货,简直欺人太甚!他扶着张松肩膀含恨道:“往后西门府来人,一概不开门!我还就不信,离了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却说徐应悟走后,西门庆酒忽然醒了大半,冷了脸朝榻上一歪,不搭理人。吴银儿似乎有点儿感觉,却又不大明白,只得赔着小心,跪在他身侧替他捶腿。

    “爹生我气了?好歹骂我两句儿、打我几下,不作兴甩脸子不理人。”

    西门庆半闭着眼沉默半晌,才答道:“你动他作甚?我叫你动他了?手欠得慌!”

    吴银儿掩口一笑,轻轻怼他一拳:“我哪知爹作何打算?我不动他,你两个谁在底下?”

    西门庆其实并未想得透彻,只想同他应二哥亲近亲近,被吴银儿这么一问,他愣了一下,皱眉陷入沉思。

    吴银儿是个伶俐人儿,见状便点他道:“从前曾听人说起,男子办那事时若后庭里塞着个玩意儿,可使淫兴倍增,美不堪言。

    西门庆直起身子踹她一脚:“我把你这小淫妇臭嘴撕烂!塞你娘的后庭美不堪言!”言罢却想起早晨他应二哥戳他那几下,不由得心惊肉跳,臊红了脸。[br]